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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情书

小鹿小兔向前进:

太子千岁:



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13000+纯糖




·假设同性婚姻合法+先婚后爱




·闷骚爱作戏精童x温和腹黑成熟柯












博君一乐,无可上升



















 




邬童在片场打了个电话给尹柯,说过年就不回去了,剧组进度赶不上。尹柯那边的背景音乐一片鸟语花香,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做什么,连带着尹柯本人的声音也很甜,隔着电波能想象到笑眯眯的表情:“哦,知道了。”




邬童气得大骂一声靠,挂断电话跟导演说快快快赶紧拍,我对象等我回家过年。




 




 








邬童在大东北的冰天雪地里拍戏,跟某位王姓人气偶像共同担纲主演,那位也是有对象的人了,虽然还没结婚但是恋情比他甜蜜太多,眼瞅着对方每天打小电话有时还开小视频,带着皮帽子裹着大袄子还要把手竖在头顶腻着声音卖萌就为了逗他对象笑,邬童心里一阵恶寒,又一阵忍不住的羡慕。




 




人家两口子感情多好啊,反正他出来拍戏尹柯就没主动给他打过小电话发过慰问小信息。




 




他跟尹柯结婚也就两年,婚约是双方父母之命,他起初不乐意,后来倒是偷偷对这个婚约感激涕零,没有这个婚约他估计在追尹柯的道路上还要长跑个三五年。




尹柯样貌好人品好家世好什么都好,自己开私人诊所,赚得虽然没他多但是也不少,性格沉稳大气有礼貌,比臭脾气的他讨人喜欢多了,反正邬童父母更喜欢他,媒体写通稿也喜欢多吹尹柯两句。邬童咖位大实力强,背后靠山也了不得,就是脾气太差,看不顺眼就骂人,口碑向来半褒半贬,他倒是不在意这些,毕竟他从来不需要考虑讨好别人的问题,遇到尹柯后才感觉手足无措。




 








尹柯对他也挺好,婚也结了该干的什么也干过了,但是他面对着尹柯总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目中无人的邬先生是很讨厌这样的感觉的,一旦感到不安就容易暴躁,尹柯对他不回家过年一事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情绪,他就开始焦虑,连带着卡了好几条戏,骂不了导演就忍不住骂助理,骂完助理就开始骂自己,抱着脑袋坐在马路牙子上想尹柯。




 




助理被他骂惯了不觉得有什么,邬童骂他他就当表扬听,给主子送去养生枸杞水,递上粉红色的热水袋,拣了几句万能鸡汤安慰鼓励一下。邬童白眼都懒得翻,问助理:“我过年前能拍完戏不?”




 




助理委婉道:“按理说是可以的,但是还有两个广告没拍……”




“推了推了都推了,是中国人吗好好的年不过拍什么广告?!我缺钱么我?!”邬童大怒,拧开保温杯猛喝两口枸杞水。助理情绪不带波动,傻傻问主子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家过年,大明星这次倒深沉起来,伸出修长的手指眯着眼睛指着他脑门说:“没有家室的人不会懂的。”




 








 




王姓偶像年方十八,少年成名,是人民和国家都心爱的好苗子,跟他倒也蛮聊得来,两个人端着盒饭坐在小板凳上头碰头地吃,邬童看他一手拿筷子一手还要端着手机艰难回微信,忍不住问:“怎么你也不回去过年?”




小偶像脸色红扑扑,周身冒粉红泡泡:“啊,易易过年也待剧组,我们隔空一块过。”易易是他队友兼对象或者说对象兼队友,反正也就队内恋爱那回事儿——他放下筷子长叹一口气,画得精致的眉毛生动地一挑,“男人嘛,事业为重。”




 




邬童被他噎了一下,不再说话了,挑着盒饭里的青椒想着自己对象。尹柯职业自由,想哪天上班就哪天上班的,过年肯定回家过,陪他家的猫猫狗狗和双方老人,倒也算是主内操持家庭大业了吧。




 




邬童搜刮着肚子里的词语好好夸了一顿对象,终于把饭吃完,补补妆等着继续拍他的部分。他难得对拍戏这么积极主动,毕竟他真的想回去过年。




 




他想见尹柯。很想。




 








 




今年是个好年,情人节连着大年三十,邬童下飞机时是情人节当天凌晨两点,他困得很,接机的粉丝倒是一个个亢奋得眼睛冒红光,连连说和他一起过情人节好开心,完全无视他已经有家室的事实。邬童在墨镜和口罩下翻白眼,裹着黑色呢子大衣跨过机场冷清的深夜,坐上保姆车才长舒一口气,摸着包里给尹柯带的零食小盒发呆。




 




 




他没告诉尹柯他真的拼死拼活拍完几条赶回来跟他过年,大年初二他就要回剧组了——反正尹柯也不问。他上飞机前掐着点儿给尹柯发了条情人节快乐,对方就回个嗯你也是,他盯着那四个字快要盯穿,委屈得有点想哭,于是把助理又骂了一顿。




 




 








他们住的地方不在市区,离机场不算远,临近年关又是半夜,高架上车少,于是司机把车速提得很快,路灯的光泼洒在车窗上,像烧热的糖浆,黏糊糊地顺着邬童的目光滑下来。邬童想尹柯这会儿肯定睡了,没准儿他回到家还能偷亲一口。他想到这个又有点开心起来,自己开心一会又别扭一会,窝在车后座上感觉自己迟早精神分裂。




 




助理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他送到家门口,突然从车前座上献宝一样递了一束玫瑰花给他,跟他说:“老大,嫂子肯定喜欢这个,你拿回去。”




邬童看着那束花有点不敢置信,那花束中间还坐着一只傻头傻脑的镶着水钻的小熊:“这哄小姑娘的玩意儿好吗?”




 




“一样的,人们的生活需要一些不期而遇的浪漫!”




 




邬童想说他哪里背来的广告词,倒是真把那束花抱着了。花很新鲜,可能是粉丝送的,香气馥郁,他抱在怀里头脑一阵发胀,打开家门看到明亮的客厅里坐着一只尹柯都没反应过来。




 




 








尹柯穿着纯白带蓝条儿的棉睡衣坐在地毯上,蓬松柔软的头发和顶端没扣的扣子都看起来很居家。他身边七零八落地放着些拼图碎片,面前已经拼好了三分之一左右,听到响动抬起头,看见邬童那样子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两个人沉默相对了一会儿,还是尹柯先开口了:“你回来了?”




 








是疑问句,邬童啊了一声,心情突然很低落。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很傻,抱着束花做什么,一方面他惦记了一路的偷亲也泡汤了,于是把花随手放在柜子上低头换鞋,抬起头脸色都沉了些。他问尹柯:“你怎么还没睡?”瞄到墙上的钟,都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尹柯笑了笑,收拾起地上的拼图:“嗯……睡不着。”他走过来帮邬童拿行李箱,顺手又接过他拿着的帽子和外套,“厨房里有红豆小圆子,你要吃吗,我给你热一下。”




 




“啊……好。”尹柯靠近的时候邬童一下子嗅到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尹柯是个很念旧的人,沐浴露永远用一样的茉莉花味儿,邬童闻惯了,闻到这味道就觉得是家。于是心底一下子又软下来,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尹柯的手臂,趁着自己的意识还没反应过来,把对方拉进了怀里抱了一下。




尹柯一直待在房间内,身体暖呼呼的,邬童喜欢得想尖叫,放开尹柯的时候觉得心在滴血,眼神只能四处飘。尹柯被他突然抱了一下有点莫名其妙,但看着他黑眼圈很重又满脸疲态,只当他是因为累了所以突然感性起来,也就捏着他的毛衣袖子晃晃,哄小孩一样安抚他,让他快去洗澡,他去给他热吃的。




 








邬童连连答应,幸福得像被挠了肚子的大猫,上楼梯也像飞。




他们虽然住在一起但没有睡在一起,尹柯房门没关,他路过时偷摸往里面瞄了一下,可以看到床头上端端正正坐着只熊玩偶,枕头上还倒扣着本书。房间收拾得很整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身为医生的尹柯其实有点小强迫症,反正被子上没什么褶子,邬童想上去躺一躺。




 




 




当然他也就瞎想,老实洗完澡再下楼,进了厨房正看到尹柯手上拿着玻璃盖子,探头往小奶锅里看着。他穿的睡衣有点短,伸长手臂了下摆处就露出一点点腰,尹柯常年健身,身材很好,没有那种夸张肌肉,但线条柔韧好看,邬童死死盯着他露出来的腰线像是财主盯着金条。




 




说实话他跟尹柯那事儿没做过几次,结婚的那天喝多了有一次,后来因着发泄需要也有过,两年过去了次数一个手都数得过来,尹柯清心寡欲得像个修道士,把他衬托得嘴脸特别馋,让他很受伤。




 




尹柯转过头时正撞见邬童偷偷摸摸咽口水,还当他真的饿了,喊他拿碗。邬童乖乖拿了碗和勺子,尹柯把电磁炉关掉,小锅端下来,给他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小圆子,让他坐餐桌边吃。




 




小圆子应该是尹柯自己煮的,很软糯很香甜,邬童吃了一口才觉得自己确实是饿了,埋头吃了一半,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才发现尹柯在盯着他看。




 




尹柯眼睛颜色浅,像猫科动物的眼睛。阳光下那颜色会愈发浅,有时候邬童觉得他的眼睛是宝石做的,那么如果流泪的话掉出来的一定是珍珠,笑起来的时候身边就会开满花朵。和邬童对视上了尹柯也不慌,只笑笑说:“感觉你瘦了一点儿。”




 




 




邬童好想矫情地说想你想的,一出口却还是这种:“这么冷的天蹲大东北村里拍戏能不瘦吗,天天猪肉炖粉条,哭都没地哭。”




尹柯不知道被戳到什么笑点,梨涡也露出来了,眉眼弯弯的,催他快吃,不然凉了。邬童见他笑了自己也开心,喝糖水愈发觉得甜,暗暗想肯定是尹柯太甜,糖分这会儿变成双倍三倍了。




 




 




邬童吃完了已经凌晨四点半,困意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尹柯洗完碗问他还要不要睡,他摇摇头,试着邀请:“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尹柯居然同意了,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隔着几厘米距离挨着他。邬童热情十分高涨,选了部老片子,这种文艺爱情片他平时不爱看,但他记得尹柯挺喜欢的。




 




尹柯父母都是搞艺术的,所以尹柯也有点浪漫的艺术细胞,有几幅挂在家里的装饰画都出自尹柯之手。邬童虽然不懂,但是觉得只要是尹柯做的就是好东西,偶尔拿着图片跟自己发小班小松吹嘘自己内人是多么贤惠又有才华,收获无数白眼。




 




也许是气氛太好,他这回还真把那些复杂又委婉的剧情看进去了,兴致勃勃看到一半转过头,才发现尹柯歪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对方紧紧抱着怀里的抱枕,像是小松鼠抱着冬天辛苦寻来的松果。睫毛软软地垂着,嘴唇微微张开,呼吸温热绵长,是毫不设防的柔软姿态。




 




认识尹柯的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尹柯温柔又善解人意,但其实尹柯笑容很少,性格恬淡温和是因为他对很多东西都兴致缺缺,表面温存好说话,实际上倔强又难猜。反正邬童就从来没猜到过他在想些什么,虽说是自己对象,但似乎一直和他有一点点距离,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




 




 




邬童觉得自己是因为看了那种文艺唯美电影才会乱七八糟地想些有的没的,他盯着尹柯安静的睡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他可以偷亲了。




 




他靠近尹柯的脸,小心翼翼地把嘴唇贴在对方柔软的唇瓣上,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和对方的轻轻交缠在一起。




 




 








邬童觉得自己拼死拼活赶了几天戏又坐着红眼航班飞回来真的不亏。简直血赚。




 




 




 












大年三十邬童要带尹柯回家和父母吃年夜饭的。邬妈妈想尹柯想得紧,反正就是不想邬童,明明是邬童带尹柯回家,因邬妈妈的态度搞得像尹柯回家带了个附赠品。




 




邬家是商业世家,家大业大,邬童就是网上流行的段子里面那种“不好好发展演艺事业就只能回家继承千万家产”的玛丽苏少爷。邬妈妈常年做家庭主妇,保养得当,见了尹柯进门都笑得挤出难得一见的鱼尾纹,拉着尹柯的手嘘寒问暖,丝毫不在意尹柯身后的邬童。




 




邬童已经麻木了,进门放东西,邬爸爸端着茶杯出来看看他,自然地打招呼:“柯柯来啦,老婆你拉着柯柯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让柯柯进来坐。”




 




邬童:“……”气得自己坐下给自己倒茶喝。




 




尹柯笑着跟邬妈妈寒暄了一会,坐到邬童身边,剥了个橘子给他吃。邬童瞬间就没气了,拼命保持着臭脸不让自己笑,只知道自己尾巴已经悄悄翘起来摇,把橘子分了一半塞到尹柯手里。尹柯说甜,他只晓得点头,他被甜得都要化了。




邬妈妈在边上说:“哎呀年轻人就是感情好,结婚两年了还这么黏。”




 




邬童偷瞄尹柯,就见着尹柯微笑,吃完橘子擦擦手,很乖地听着邬妈妈说话。




 




他们在外人面前确实相敬如宾感情甚笃,实际上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未曾说过。邬童每到这种时候都觉得自己演技还是挺好的,什么金牛奖百草奖怎么还没发到他头上。特别是在父母面前,时刻秀恩爱必不可少,反正尹柯也很配合。




 




 




尹家和邬家是世交,邬妈妈和尹妈妈也是挽着手说悄悄话的小姐妹,邬童和尹柯的婚事算是娃娃亲,打小就订好的。邬童喜欢尹柯所以没拒绝,但他确实也不知道尹柯怎么就也答应了,按尹柯那种犟脾气,要是尹柯不答应,他们也不可能成。




 




 








邬童第一回见到尹柯是结婚前三个月,家长把他们叫出来,说是一起吃个饭,实则算是摊牌敲定婚事。邬童原本打死不从,迫于邬妈妈的威严,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臭着脸很大牌地坐在那儿,听邬妈妈和尹妈妈畅谈豪门八卦和养生秘诀,满脑子想着怎么推脱掉这桩婚事。




 




废话,他堂堂邬童,命运怎么可能交给别人掌控,自己亲妈也不行。




然而尹柯一出现,他满脑子的豪言壮语和刚刚立下的单身誓言全部灰飞烟灭。




尹柯迟到了一小会,应该是跑过来的,过来的时候微微喘着气,微笑着鞠躬道歉,说:“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他那天穿了件灰色衬衫,外面是白色的柔软毛衣,很干净很整洁,像是什么白天鹅变成的小王子。




 




邬童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丘比特加了好友。




 




 




小王子冲他伸出手,说:“你好,我是尹柯。”




邬童握住他的手,突然想到结了婚每天都可以握住这只手岂不是很幸福。他说:“我是邬童。”




 




 




当然,结了婚他也没能每天摸到尹柯的手。他事业上升期,红得一塌糊涂,红得焦躁不安,飞来飞去拍戏录节目,不太常呆在家,也就度蜜月的时候休息了一个多月。那个蜜月里他真的和尹柯出国玩,达成成就:从百分百陌生人变成聊得来的……朋友。




 








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尹柯还跟他说他看过他的电视剧。邬童一想到尹柯会看他拍的剧就臊得慌,婚后有一段时间甚至对拍戏产生了微妙的心理阴影。




 








他结婚不是秘密,几乎是刚一结婚就公布了,避免任何莺莺燕燕拿他炒莫名其妙的绯闻蹭热度。粉丝哭死一堆,但是尹柯的身份抛露后居然也圈粉一堆,微博上甚至开有梧桐一棵的超话。但毕竟尹柯不是娱乐圈的人,邬童也不舍得他抛头露面,还是把他保护得很好,基本不泄露多余信息。




但邬童先生本人喜欢暗戳戳视奸饭圈,看到网友说他是傲娇受就拿小号把人家骂得狗血淋头,被封一个就又开一个,权当发泄生活压力。




 








他一直营造的是酷炫霸道总裁的人设,脾气巨差,不顺眼就骂,要不是他好看到挑不出一点毛病,唱歌又好听演技又够打,他可能早就被骂得不剩渣了。邬童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有点怕家里那位,反正尹柯夹到他碗里的青椒,他还是会低着头乖乖吃掉的。




 




邬妈妈大为感叹:“童童这孩子从小就不吃青椒,打屁股都不吃,柯柯给他夹他就愿意吃了,果然还是媳妇好啊。”




邬童假笑:“妈你每年都要感叹一次,能别说了吗。”




 




尹柯在边上偷笑,又给他夹。邬童生无可恋地吃了下去,咀嚼着才恍然大悟尹柯是故意的。




他扔了筷子抓着尹柯伸手捏他的脸,说;“小坏蛋。”尹柯笑着躲了一下还是被他捏住脸颊,手感很好,软软的像芒果棉花糖,邬童甚至想上嘴咬。




 




邬爸爸端着碗连连摇头,笑出满脸皱纹:“哎呀呀呀,年轻人。”




 




邬童瞄到尹柯发红的耳朵,觉得自己幸福爆了,多吃了一碗饭。




 




 












他们一家人在沙发上看春晚,边看边闲聊。邬童仗着自己父母在尹柯也不会躲他,光明正大地贴着尹柯搂着他的腰,捏着尹柯一只手翻来覆去地把玩,时不时还拿起来咬一口,幼稚得极其丢人。尹柯真的没躲,任他搞小动作,一边忙着应付邬妈妈连绵不绝的对话一边红透了耳根,不时用另一只闲着的手摸摸鼻子,很有点局促不安的感觉。




 




邬童怕把他逼急了,刚好经纪人打电话给他,也就把手松开了,走到阳台去接。经纪人叫他记得零点发微博贺新年,又和他讨论了一会工作安排,听得邬童哈欠连天,不耐烦得要命,嗯嗯啊啊了好一会又被经纪训态度不积极不端正,要不是大过年的他就要跟经纪人吵起来了。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邬童一转身就看到尹柯站在他后边。尹柯今天穿了件宽领的灰色毛衣,一手扶着阳台门框,半边身子探进阳台的阴影里,问他:“要不要放烟花?”




 




 












邬家本宅不在这里,邬爸邬妈现在住的也只是邬家其中一套靠近市中心的房产,说方便邬妈妈逛街。别墅区私密性很好,邬童也不需要戴什么墨镜口罩,烟花棒什么的是管家买了放在车库里的,两个人去挑了一些拿出来,在院子的空地上放。




 








本来他们也都还年轻,对于这种东西的热情也并未消减,玩了些大的烟花爆竹后还是点了好多仙女棒。尹柯好像蛮喜欢这种细细长长的火花,一根一根接连不断地点,手里抓着一把转圈圈,火花晃出小火龙形状。他眼睛里全是细小的光,笑容很淡但是真实可见,邬童觉得他可爱,没忍住就摸出手机来对着他拍。尹柯自娱自乐了一会才发现他的行为,笑着过来抢他手机:“你干嘛啊?”




“随便拍的,诶诶诶,不准抢。”邬童心急火燎地护着自己手机,开玩笑,他相册里好多偷拍的尹柯,少说也有几百张,可不止刚才那几张。尹柯抢不过他,手里又拿着仙女棒,闹了一会也懒得闹了,蹲在一边继续玩他的。




 








邬童有一点点过意不去,凑过去轻轻压着他肩膀,问他:“我们合照好不好?”








 




尹柯抬头看他,眼睛里还是有光,柔柔的,像是星星掉在水里那种效果。邬童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赶紧打开前置摄像头把自己的脸和尹柯的脸放在屏幕里。他平时也不太爱自拍,笨手笨脚换了几个角度都觉得别扭,最后伸手搂住尹柯肩膀,下巴抵住他的肩窝才觉得好了一些。




 




“这样行吗?”邬童虚心发问。




尹柯在屏幕里看他的眼睛,微笑:“你快点拍啊我脸都要笑僵了。”




 




 




邬童于是手抖一般咔咔咔连按十几张,收回手机两个人头靠头看效果。院子里光线很一般,拍出来有点糊,但是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很亲密,邬童难得在自拍里笑,尹柯也在笑,那点模糊倒成了暧昧的柔光效果一般,怎么看怎么好看。




 








邬童真的觉得挺满意的,十几张一张都舍不得删,虽然看起来都差不多。尹柯看完也没发表什么意见,转头捡打火机继续点他的仙女棒,留邬童一个人傻笑。邬童笑了一会,冲他说:“你真的要多笑笑,笑起来好看。”




 








仙女棒哧哧的声音里,尹柯看着他,问:“这样吗?”然后冲他笑了。




 




金色的火光映在他脸上,那梨涡像是盛放着琥珀色酒液的酒杯,目光里铺开浪漫一条长河,把邬童的理智淹得不剩一星半点。




 








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邬童忘了许愿,忘了发微博,忘了说新年快乐,他往前走了两步,捏着尹柯的下巴吻了上去。尹柯手一抖,燃烧殆尽的仙女棒掉在了地上。那条金色的长河彻彻底底淹没了邬童,邬童衔着他柔软的下唇吸吮,迷迷糊糊地想,完了,他是真的很喜欢尹柯。




 




 




 




尹柯能不能也喜欢他啊?




 












大年初二一大清早邬童不情不愿地回剧组。他故意搞出一点声音来表示自己要走了,还真的把尹柯弄起来送他。




尹柯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打哈欠,挥着手跟他说一路平安。邬童心里塞满了棉花一样柔软,想摸摸他头发又想捏捏他睡衣领子,也想亲亲他露出来的艺术品一样的锁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只说:“好了,你回去睡吧。”




 




尹柯似乎突然清醒了一点,揉着眼睛问:“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邬童就想扔下行李大义凛然说我不走了,潜意识里突然想到王姓小偶像那句“男人嘛事业为重”,吞吞口水说:“不一定,看进度。”




 




尹柯就嗯了一声,再挥挥手。邬童犹犹豫豫一会,觉得自己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助理也在外面狂按车喇叭催促,于是一咬牙就转身走掉,听见尹柯在身后轻轻把门关上,咔哒一声,他的心巧妙地空了一拍。




 












 




跨年那晚他吻了尹柯,唇舌交缠那种深吻,带点晚餐后的果酒味和仙女棒的烟火味,他到现在还不断回想着尹柯的唇瓣究竟有多柔软。吻的时候很是动情,但一分开便是尴尬的沉默,他有点生自己的气,最后也只干巴巴地说:“新年快乐。”




尹柯便也说新年快乐。还好邬爸爸在楼上推开窗喊他们回去收红包,他们收拾收拾就回家去了,手忙脚乱应付了一波手机对面源源不断的祝福讯息,似乎就把那个吻抛到了脑后。




 




 




邬童好生气,生气得忘了珍惜当晚睡在一起的机会。床很大——这个也让他很生气,双人床为什么要做这么大——一晚上都没发生什么尹柯滚进他怀里之类的浪漫桥段,他瞪着眼气了一会倒也睡着了,梦里有尹柯眼睛湿漉漉地跟他讨亲亲,他在梦里开心到飞上天,醒了发现什么都没有,尹柯都已经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餐去了。




 




 




回了剧组,先拜年一轮,发了一轮红包,捧回剧本熟悉进度。王姓小偶像挤在他身边坐,问他回家感觉如何。邬童郁闷,打发他没什么感觉,小偶像叹气,说:“你还能见见嫂子呢,我也好想易易,但是见不着。”




 




自己说完又自己鼓励自己:“没事,过完年组合有活动,到时我就可以见他了。”




 




邬童有点羡慕他的乐观精神,又想自己胃口比小偶像大多了,他可不满足见一见而已。可能这就是成熟的大人和不成熟的小孩之间的区别。




 




 




小偶像问他:“你跟嫂子平时怎么相处?”




邬童一愣,嫌他八卦:“两口子怎么处就怎么处啊,问那么多干嘛?”




 




“哎,就问问。”小偶像丢石子玩,嘴里嚼着泡泡糖,“反正我就希望他每天都开心,不要有烦恼,他那人特犟,遇到事情了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我老跟他说让我给他分担一点,但是他不乐意。”




他自己说着就笑,眼神里全是宠溺:“就是我希望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开心就够啦,让我做什么都行。”




 




 




邬童闷头听,感觉自己被塞了一大把狗粮。但是又不由自主地反思:尹柯跟他结婚,到底开不开心啊?




 




他还真的没有问过尹柯的想法。尹柯那人看起来淡淡的,情绪也很克制,他们一年里待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应该也只有半年,每次待在一块的时候他自己是很开心的,他不知道尹柯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开心。




 




这么一想他又忍不住沉思尹柯到底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尹柯又不缺钱,按尹柯的条件想找个怎么样的对象找不到,虽然邬童自认为天底下没有比他自己更帅的男人。




 












邬童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想了这么一通下来已经到了他思考问题的极限,干脆摸出手机刷微博。刷了一会他才想起跨年的时候经纪人让他卡零点发微博,他亲完尹柯脑子就是一团浆糊,哪还记得什么发微博。经纪人追问他没有他也不记得了,想起那天拍的照片,干脆就挑了一张他和尹柯的自拍合照和一张玩仙女棒的尹柯的侧脸,配文新年快乐,发送微博。




 








既然打开了相册他就忍不住又认认真真翻看一遍。尹柯在他相册里比真人还生动些,有笑的,有沉思的,有在插花的,还有嘴里塞着糖块腮帮子鼓鼓的样子。有些邬童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拍的,这么翻看下来其实他和尹柯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太少,只不过时间真的都比较短。




天知道他都是怎么历经千辛万苦拍下来的啊,邬童在这一刻突然和狗仔们感同身受。








 




他过了十分钟再打开微博,卡得差点进不去。短短十分钟梧桐一棵的热搜都已经冲上热搜榜前五,点赞、评论和转发的数量都超过十万数位,他草草翻看一下,无非是说他平时不发狗粮,一发就是这么大手笔;另外就是很多人在感叹他们关系好,笑得多甜,邬童拍戏那么赶还回家陪对象过年之类的。




邬童哼哼,那不然呢,也不看看你邬少爷是谁。




 
















 




泡在剧组过了初八,邬童飞回去拍杂志,给尹柯发了个信息报告行程。尹柯的回复一如既往简洁,嗯好知道了路上小心,邬童抓着头发蠢蠢欲动地想调情,一句想我吗搁在对话框里怂得发不出去,犹犹豫豫间助理喊了他一嗓子,他手一抖,发出去了。




 








尹柯没马上回,他捧着手机虔诚地等了一会就有点泄气,索性关机。下了飞机还得在机场摆着臭脸走秀,闪光灯啪啪啪的,隔着墨镜他都要被闪得眼瞎。穿着高筒靴的小姑娘扛着大炮都能健步如飞,追着他连连发问:“童童想不想柯柯啊,童童放多少天假啊,柯柯有没有去探过你的班啊!”




 




邬童被这串连环炮问得懵了一下,低头看了看人家小姑娘,边上一帮姑娘跟着起哄,个个眼神发亮得跟看老师做物理实验的小学生似的,平时有这么积极主动好学上进的态度估计都能拿个诺贝尔奖了。邬童有点不想回答,但是还是诚实了一把:“想啊,怎么不想。”




 




姑娘们哇哇哇哦哦哦的,继续啪啪啪地狂拍他,也不知道是起哄还是安慰:“柯柯肯定也想你~”




 








柯柯什么柯柯,蹬鼻子上脸,他都没这么叫过尹柯。邬童把自己丢上保姆车后长出一口气,总觉得有点愤愤不平的,像是堵着什么。他抓着一把粉丝塞给他的信坐了一会才想起来他还没开机,赶紧手忙脚乱地开了机又打开微信,入眼就是尹柯头像上一只红红的“1”,对方回复说:“想啊。”




 








——哇!!!




这是什么!尹柯说想他诶!!!!




 




邬童飞上太空转了两圈才飞回来,捧着手机把他跟尹柯的两句对话翻来覆去看了五遍,突然感受到助理从前排投来的复杂目光才意识到自己笑出声了。




“……老大,你怎么了?”




 








邬童面子挂不住,只能很凶:“干什么,就你最大意见!”




助理听话地把脑袋缩回去了。邬童喜滋滋地给尹柯发信息:“我刚下飞机,你在哪呢?”




尹柯很快回复:“诊所。”




 




 












尹柯的诊所离他们家不算太近,尹柯开车上班要开半个小时以上,不过由于是他自己开的,也并不是每天都上班。邬童没去过几次,这回车停在门外了,他看来看去觉得装潢摆设似乎有些变化,又说不出哪里有,没来由地觉得关心不够。




毕竟算是私人高级诊所,来的客人多是些小明星啊富豪太太之类,保密性很好,邬童下了车就让助理和司机先走,自己偷摸进了诊所。前台接待的小护士刚要喊欢迎光临,一认出是大明星,眼睛瞪得溜儿圆,老半天才捂着嘴娇呼:“邬童?!”




大明星还没来得及冷酷地点点头,对方傻傻地殷勤询问:“您预约了吗,还是先挂个号?”




 








“……”邬童把后槽牙咬得咯吱响,摘下墨镜拿一双杀气腾腾的桃花眼瞪小护士,“我找我爱人,尹柯。”




小护士恍然大悟,饱满脸颊红成一颗熟透的苹果,伸手往走廊里一指:“尹医生在办公室!现在没病人,他在休息。”




 




邬童哼了一声,冲着她指的方向大步走掉。




 








尹柯的办公室搞得很中式风格,都是红木家具,桌面上摆着文房四宝,青花瓷的墨缸,笔架上搁着没干透的毛笔,尹柯坐在桌子后面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头顶蓬松松的,坐姿端正笔直,看着就岁月静好。邬童站在门外傻傻地欣赏了一会都忘了进去,还是尹柯电话响了,对方抬起头看到了他,有点惊讶地笑了下,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对他招招手让他进来。




 








邬童晕乎乎的,觉得自己像是被蜘蛛精招了招手的唐三藏——呸呸呸,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哪有这么说尹柯的!他进去坐在尹柯桌子对面的椅子上,把帽子也摘下来,托着腮看尹柯讲电话。应该是打来询问事宜的患者,尹柯答得很仔细,语气也很温和,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邬童就是觉得他温柔炸了。




 




干嘛对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都这么温柔啊,他感觉吃味,拿尹柯的毛笔玩,拽了张空白的病历单过来胡乱写写画画。邬少爷没什么艺术天分,偏爱运动不爱静坐,拿笔的时间少之又少,字丑人尽皆知,悬着笔半天也没搞出什么花样来,最后别别扭扭地涂了个墨水心。




 












尹柯接完电话凑过来看他在干嘛,看了一眼就噗嗤破功,拽拽他的小指:“别浪费我的病历单。”








他动作很轻,邬童却全身通电噼里啪啦,愉快地哼哼:“小气什么,要多少我给你印多少。”




“邬先生开印刷厂的吗。”尹柯把毛笔也拿回去了,搁回笔架上,起来给他倒杯水,“你怎么来了,不是刚下飞机?”




 








“想来就来了。”邬童盯着他看,他穿个普普通通的黑色外套牛仔裤邬童都觉得好看,可以直接去领奖,“你不是说想我吗,我怕你等不及。”




 




尹柯动作一顿,仿佛为他的不要脸震惊了。邬童反思两秒觉得没毛病,于是继续理直气壮,拿眼神和动作暗示尹柯要不要表示一下,尹柯完全不为所动,似乎身经百战,水杯递给他,打发他去边上坐着不要打扰他上班。




 




轮到邬童震惊:“你不是老板吗,不是可以想不上班就不上班吗?!”




医生被大明星逗笑,问他:“那我为什么不上班?”




邬童拍着桌子,像是大猫不耐烦地宣告权利:“你家属都来接你了,你还不下班干什么?”




 












 




于是家属带走了尹医生,出门时门口的小护士面若桃花地欢送,还喊什么“童哥要经常来看尹医生哦!!”,一转头就发微博某巨星亲自到爱人单位接爱人下班云云。








邬童自告奋勇开车。也快到晚饭点了,于是商量着去了家日料店吃晚饭。寿司拼盘点了三个样式的,玉子烧绵软鲜甜,清酒的味道很惊艳,邬童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尹柯没喝,毕竟总得有一个人开车,但是埋头吃得开心,腮帮子塞满,像只囤食的小仓鼠。




日料店装潢优雅,屏风上画满梅花,吊灯垂得很低,满室昏黄灯光,瓷杯上的竹叶像在跳舞。邬童心里仅有的那点浪漫情怀无限膨胀,成为白云把他一直往上托,借着尹柯的甜蜜可爱任意遨游。他有点迷迷糊糊,想起今天在机场的时候那些粉丝念叨的,脑袋一热就喊了一声:“柯柯。”




 








尹柯手一抖,睁大眼睛看他,嘴里还在无意识地缓慢咀嚼着。他们之间那张桌子那么矮那么窄,邬童有点慌张地带翻了酒杯也懒得管,一只手撑在桌面,另一只手捏住了尹柯的下巴轻轻往自己这边一拉,亲了一口带着点芥末酱味儿的唇瓣。




 








尹柯整个人抖了一下,慌里慌张地推了推他,赶紧把吃着的东西咽下去了。无疑是个准许进攻的信号,邬童志得意满得像拿到令牌的将军,借着本能、酒劲和技巧深深地吻他,空着的手慢慢爬过去,把尹柯的手握住了。头顶的灯摇摇晃晃,屏风外似乎有悠扬的口琴声传来,清酒的味道愈发浓郁,邬童自认为酒量很好的,在尹柯这里却一杯就醉倒了。那杯酒也不是什么顶级日本清酒,就叫尹柯。




 












尹柯把邬童拖回家,锁了门后大明星还挂在家属身上哼哼唧唧:“我不要自己睡。”








他借着一点酒劲和尹柯的纵容装醉,估摸着尹柯也不了解他的酒量,黏在尹柯身上亲他的脖子,嘟哝着:“柯柯你好香啊。”




尹柯怕痒,手足无措地一直往后缩,他又抱得死紧,两个身高都是180+的大男人拉拉扯扯,一不小心就倒在了地上。还好的是客厅铺有地毯,也不至于摔得疼,倒下去的一刻邬童下意识伸出手护着尹柯的后脑勺,一晃神就跟尹柯对视上了。




 








灯光明亮,尹柯的瞳孔颜色这会儿倒显得很深,像是煮沸后冷却的海。静静对视了一会邬童便低头去亲吻他的睫毛,从羽扇一样的睫毛吻到挺翘的鼻尖,又到有着唇珠的嘴唇。衬衫领口被扯得七零八落,他就顺着脖颈处的线条往下亲,尹柯一开始一直咬着嘴唇不知道在忍什么,亲到胸口才小声地啊了一声,像小猫被欺负了。邬童爱怜地抱紧他,这会儿他觉得自己也是被煮沸的深海中的一勺,狂热又炽烈,欲望汹涌而张扬,他不要开来的船,只想抱着尹柯,一直到很深的深处去。




 




 




 












邬童醒了之后发现自己睡在了尹柯房间,毕竟他一抬头就被尹柯床头的熊砸了一下。好像是他昨晚在客厅搞着搞着就说什么要在有尹柯味道的床单上搞尹柯,天知道他哪里借的胆子说这样的话,反正他就是说了,也在尹柯床上睡了。




尹柯本来没醒,但不知道谁的手机嗡嗡地震,还是把他弄醒了,倒也没睁眼,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嘟嘟囔囔。邬童呆呆地看他睡脸也没想着接电话,尹柯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叫他快点接,他才后知后觉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他被这个一大早打来的电话弄得很不爽,更别提接起来还是助理喊他快点收拾收拾去片场拍杂志,于是更火气上头,靠在床头先把人骂了一遍。尹柯翻了个身,有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听了一会,也坐起来先把熊扒拉进自己怀里,然后又拿过手机噼里啪啦发信息。




 




邬童就有点骂不下去了,不停偷瞄,助理都听出来他心不在焉:“老大您批评得是,您说完了吗,说完了赶紧来片场啊,九点开拍不能迟到。”




 








邬童很气——想摔手机,但是尹柯靠在他身边他就忍了忍没摔出去,丢一边就钻回被窝搂着尹柯的腰不肯松。尹柯好脾气地给他搂,听手机音效好像是在给青蛙收割三叶草,嘴上问着:“不是赶通告吗,快去啊。”




 








邬童心里悲哀地想着什么温存缠绵的清晨都是假的假的,自暴自弃地把脑袋往尹柯怀里塞:“不想去!”




尹柯很耐心,像是在哄亲戚家的小朋友:“为什么不想去?”








邬童抬起身来跟他对视。尹柯睡衣穿得乱,锁骨上有个红红的印子,是他昨晚啃出来的。他突然想起手机里那几百张尹柯的照片,各种不同的样子,有微笑有沉思,有静有动,他两年多来默不作声地收集了很多,在这些过程中却又更深刻地体会到,他还想要更多。




 








邬童想起跟王姓小偶像聊天的那会他瞎想的,他觉得自己确实有够贪心,他喜欢尹柯,跟尹柯结婚了也觉得不够,偷拍尹柯也觉得不够,他就想要尹柯也喜欢他,这样他可能才觉得够。




 








邬童一直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毕竟他的出身和天赋让他能够轻易拥有很多别人可望不可及的一切,但是只有尹柯,也只有尹柯,让他突然害怕起失去。








邬童很讨厌自己身上的一切负面情绪。比如抓不紧的不安,比如无法确认的焦急,比如放不下的想念,但是很多这样的情绪,却都是尹柯给的,他跟着这些情绪往上走,却一点也不讨厌尹柯。




也许有了那些情绪,他才像个活生生的完整的人。神会因为爱而变成人,他也会因为这些,从大明星变成尹柯怀里的一只猫,表面上嘟嘟囔囔脾气很大,但是怎样都不会跑掉。




 




 








而他说:“怕你跑掉。”




 








尹柯看着他,手机也放下了,手指无意识地揪着熊软软的爪子,一下一下敲着:“还有呢?”




见邬童不做声,尹柯说: “告白还要我催?”




 








邬童愣了一下。他下意识想问尹柯怎么知道,又觉得问出来很傻,吭哧吭哧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喜欢你。”




“嗯。”尹柯这回语调有些上扬了,听起来比较满意。




 








“我爱你。”邬童说。自己都牙酸,挤出一个猫咪吃到柠檬的表情。




 




尹柯被他逗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那我也喜欢你吧。”




 




 




 












万年不发微博的邬大明星又发微博了。这次居然一口气发了个九宫格,满满当当全是尹柯照片,有侧脸有背影,有低着头微笑,又骨节分明的戴着戒指的手。最后一张是他自己直面镜头,笑得很拽,背后是靠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尹柯。没有配文,也没有艾特,就很臭屁地配了一颗桃心。




 








然后邬童尹柯的名字又理所当然地稳稳爬上了热搜前五,邬童刷着手机得意地哼歌,阳台的落地窗没关,风从外面吹进来,纱帘哗啦啦地飞上半空,像是海鸟张开翅膀。他神清气爽,注意到院子里的各种枝枝条条都开始抽绿,大大小小的花苞顶出来,然后才发觉,是春天来了。




 












尹柯站在厨房里烧汤,微博首页刷新了一遍,还是满满当当被自己照片占据。他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给邬童点了个赞,切去微信界面,给小护士发信息:“我今天不去上班了。”








 




小护士回得很快:“好嘞尹医生!祝你今天开心~”












他愉悦地放下手机往窗外看了一眼。一点一点的绿已经开始蔓延进视野,有小鸟停在栏杆上冲他叫,汤锅里的汤炖久了,但是香味刚刚好。春天也来了,什么都是刚刚好。












END




 




 








邬先生和尹先生的恋爱番外




 




1.




尹柯诊所新来了个实习生,蛮俊秀的年轻人,叫什么郁风的,温和阳光有亲和力,进诊所第三天就和尹柯出去吃饭。




小护士给邬童发送第一手八卦资料。邬童恨得牙痒痒,剧组盒饭也不吃了,飞速给尹柯打电话。




尹柯听完也没什么表示,就云淡风轻问了一句:“你干嘛吃醋?”




 




邬童噎了一下,转念一想他可是尹柯法律上名义上理论上的老公啊,于是理直气壮嚷嚷:“我是你老公,不可以吃一下醋吗?!”




然后尹柯在电话那边笑了,笑声像小猫爪子软绵绵的挠得邬童心里痒。尹柯的声音带点小鼻音,温柔得滴水:“当然可以。”




 




邬童原地飞升成仙。搁了电话后双手抱头在心里呐喊:柯!柯!好!可!!爱!!!啊!!!!!!然后自己喜滋滋回味着回味着就忘了他给尹柯打电话是为了干什么。




 












2. 




班小松也是通过邬童才认识尹柯的,蛮喜欢跑来跟尹柯玩。邬童很吃味,但当事人不在乎,常常约饭。




班小松有时跟尹柯抱怨他这个竹马这种坏脾气也不知道别人怎么忍得下来,尹柯倒是笑眯眯,托着腮给他多夹两块桂花糕:“还好吧,我觉得他挺可爱的。我第一次见到邬童的时候就觉得他蛮可爱的啊,臭着脸坐在那里,特别搞笑。”




班小松:“……”我应该理解你们怎么能结婚了。




 








3. 




经纪人拿了一部舞台剧的本子给邬童,让他自己看看有没有兴趣,可以试着做一些突破。邬先生看完一遍下来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变态的本子会递到他手上,跑去跟尹柯抱怨,枕着人大腿哼哼唧唧就差打滚。尹柯翻过他的本子却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挺有趣的,也挺适合你,你应该试一下。”




 




邬童傻眼了。邬童不做声了。邬童回头默默地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说他接。




邬童那部舞台剧演完,班小松笑了一个月。尹柯和班小松约火锅时说起这个,终于在咕嘟咕嘟热气腾腾的麻辣鲜汤中抖出实情:“其实我就是觉得很好笑哈哈哈哈,邬童跟仙人掌告白傻死了。”




 




两个人碰可乐,再笑一轮。




 




 




真的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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